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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03mXLrtdr - 2020/1/25 15:00:00
初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一个干干涩涩的午后。    我转了好几趟公交车才赶到她居住的那栋别墅,其间还顺着枯*枫树徒步走了十五分钟,可是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愿意接受采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半途而废的。    那是一栋英式田园风的别墅,但其实在这个季节根本就看不出那片很大的花田里种了什么,只有门前的两棵银杏树耀眼的怪异。    大门敞开着,我试探性的走进去,扯声呼喊了那栋别墅的女主人公。    “聂老师?聂老师?”    “唉!来了来了——”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我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从二楼阳台探出张白到反光的好看脸颊,她确实是好看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即便是在这个大数女人都会恐惧的四十岁年纪,她依旧保养的如同二十岁的妙龄少女。    她穿着一件蕾丝边的围裙,里面是日常的家居服,暖色系的拖鞋罩住了她雪白脚踝下的一双让人捉摸不透的脚。    她不像是个亲眼目睹自己双亲死了还进过精神病院的人。    而我这次来采访她就是为了跟她聊聊当年的一些事情。如今她的风貌,可以说是这次采访的一大亮点了。    我在见到她的第一面,连新闻的标题都已经想好。    “你是记者?这么小?”她一边给我倒茶一边半似惊讶的问我。    “天生的娃娃脸,其实我已经二十六了!”    “那不也还是小?”    她特别温柔,那是一种从眼神里溢出来的温柔,看什么东西都像是在看让人馋涎欲滴的食物一样温柔,用村上春树的话来说    整个森林的老虎都融化成了*油。    “聂老师,我们都知道您有过一段不幸的经历,不知道我们这次的采访可不可以聊聊这件事?”我礼貌试探,其实即便她说不可以,我也会刻意把这件事情挑明出来的。    毕竟这是这个半老徐娘最后的一点东西。    “可以啊,那真的像是一场梦一样!”她仿佛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惊叹,原来时间曾是如此良药,明明是五条人命的事情,她还可以眯着眼睛笑着跟我谈论。    “那天我记的很清楚。其实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夏日午后是最热的一段时间,妹妹吵闹着要去树上抓知了,知了这种东西,聒噪又丑陋,我不喜欢,我并不是故意不去的。    妈妈和爸爸还有哥哥陪同妹妹一起去的,那时候我们的家庭成员和生活方式一直让人羡慕,毕竟是不用太过努力工作就可以衣食无忧的人家。    后来我自己在家里就开始烦躁,明明空调的冷气很平稳的保持在二十五度,那是最让我感到舒服的温度,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做不好,那年我十八岁,十八岁你知道白癫风要怎么治疗吧,所有人都说十八岁是个无论如何想回也回不去的时间。    我怕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我接到他们四个人出车祸的消息的时候竟然出奇的没有觉得奇怪,那好像是我早就预料好的事情,可是我并没有这么预料过,那种‘是我害死了他们’的感觉越发强烈。    那使我一度不敢照镜子。    我不敢面对自己,不敢原谅自己。在我的至亲血缘那么轻率死去的时候,我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这正常吗?”    她一连串说了很多,奇怪的是,她在说那么悲伤的事情的时候,那两个酒窝依旧好看的不像是经历过这种事情。    而我仿佛被她的平静传染,静静地记录着她说的每一句关键,在她问我“这正常吗?”的时候,我点点头。    这极其正常,如果是她来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您是为什么会精神崩溃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呢?”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她的眼神里终于显露一丝惊恐“脑花都崩出来了!肠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流了一地!哥哥的一条胳膊飞出去了不知道多远,那是什么样的车?那么大,那么罪恶——”    她说完这一段便不再惊恐,仿佛那段恐怖的回忆只有家人的死状,其他的对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来说,都无甚影响。    我依旧平静,这段详细描写应该夸大其词一些,比如说眼珠子也崩出来了之类的,总之这段大可以赚足眼球!    “当年的新闻里说那场关于您的悲哀一共去世了五个人,还有一个是?”    “是一个那时候和我同岁的少年。”她咂了一口红茶,鲜艳的指甲颜色晃得我眼睛疼。“你刚才说了吧,我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那真是一个*怪聚集的地方,那群疯子宛若天才一样,我说明白了吗?一群天才疯子!    在那北京专业的白癜风医院里面我第一个交往的是一位二十八岁的男人,他出轨了,老婆一气之下跟他离了婚,那人窃喜一段时间,很快他就发现与自己发生关系的情妇其实是前妻的后妈——多讽刺?那简直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我笑的不能自已“请说下去!”    “第二个同我有交集的人是一位八岁的小姑娘,扎着麻花辫,穿着粉裙子,据说是因为虐杀动物被送进来的,因为她父亲很喜欢吃烤麻雀,就这样。    父亲不小心当着她的面射杀了一只麻雀,那之后,那个小姑娘仿佛尝到了杀害生命的甜头,即便是医院绽放的娇艳欲滴的四季海棠也会被她连根拔起,踩在脚底下。”    我低声假意惊呼了一声。    “第三个就是那个死去的第五个人,那是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年,因长时间学校斗殴被诊断有暴力倾向,他和小姑娘的暴力还不一样,那是一种殴打对方至死不肯放手的暴力倾向,他在里面寻求快感。    我和他睡过一次,准确的说应该是乱性。那简直是我上半辈子演过的最变态的一出床戏,那真是——哈哈哈——”    她说着笑起来,又喝了一口红茶。    她平静了一阵子,突然敛起眸子,方才的释怀感觉猛然消失不见,我忽然被感染,仿佛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经历了她一切的非人般待遇,我的四位至亲的尸体摆在我面前,我看过了最变态的人发生的最变态的事,我遇上了天才,遇上了疯狗。    遇上了会在床上使尽手段折磨我的男人。    “聂老师——”    “和疯子在一起,迟早也会变成疯子的。”她说。声音忽然变的沙哑“那里有一位医生,在别人面前对我规矩的不行,到了深夜就会摸进我的房间里,我精神崩溃你知道的,整天半死不活,根本就反抗不得,久而久之,我成了性变态者。    我渴求,我寂寞,我一天不做那事就浑身难受!我想让那个医生每晚早点来,他仿佛在用自己的性器治愈我你明白吗?”    我点头。    “后来,他不知怎么的,越发的疯狂了。    各种东西都往我身体里塞,用手术刀割破我的后背,把白胶带缠到我的头发上,用用过的针管扎得我浑身针孔……    我要逃离那里。”    她语气中仍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偶尔冒出冷汗来随手一擦。    “我去找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求救,他并没有回答我,我以为他恨我,并不想帮我,那个时候,像是被狗熊追到了独木桥上那样绝望,我即将要被血盆大口一口吞下!    但是当天晚上,他用壁纸刀划破了手腕……”    她停顿。可能在那么多年前,她知道那个十八岁少年划破了手腕的时候,也像这样停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那种悲伤的感觉直冲我的泪腺,眼前泪雾朦胧,看不清了这让我十分痛恨的世界。    “少年是医生的儿子。”    她最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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