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聊的主题是“认识你自己”,这句话最早刻在古希腊的德菲尔神庙上,是苏格拉底提出的一个重要话题,也被称为斯芬克斯之谜。
苏格拉底:认识你自己
有些时候事情太多了,我们会忙于处理它们,反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静下心来想想,其实人类最根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不止没有解决,反而我们更加困惑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活出怎样的人生?
贺岭峰
上海体育学院心理学教授
直播思维导图
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对世界的认识越来越深刻。我们对宇宙的探索可以达到几百亿,甚至上千亿光年以外的距离,也可以探索非常微小的微生物、量子、中微子的秘密。但依然有个空间,我们对它知之甚少,那就是我们的两耳之间——脑袋。
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不够多,这使得有时我们虽然赢得了整个世界,但内心并不快乐。
有时虽然赢得了整个世界,但内心并不快乐
比如,很多成功、光鲜亮丽的人在公众面前活得特别精彩,但回到家里,或者当他/她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内心却很落寞、悲苦、凄凉和孤单,希望自己的内心世界被看见。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就是我们跟自己的关系没处理好。
独处时,内心很落寞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处理三层关系,一个叫物境,即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人类最漫长的历史时期,就是通过处理与自然的关系生存下来。第二个是人境(我们与他人、与社会的关系),怎么跟由他人构成的世界建立良好的关系。第三是我境,即处理跟自己的关系。这是人跟其他动物最大的不同,绝大多数动物其实并不关心自己是谁,它们只要处理好食物链的关系就可以了。
今天,人类的物质条件足够让自己在自然界生存,社会也越来越正常,没有那么多暴力、战争、灾荒。这表明我们跟自然、他人、世界的关系现在都趋于稳定,目前人类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处理与自己的关系。
目前人类最大的挑战是如何处理与自己的关系
比如自杀现象,中国目前自杀的人数在世界处于高位,同时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觉得活着没有意义,选择自杀。另外,大数据显示离婚和结婚的人数之比持续增加,北上广深这样的城市均超过了50%。曾经让我们觉得特别安全、可靠的安全港湾就是家,但现在家好像也没有那么安全。再比如我们跟孩子的关系。原本这份血缘关系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了,但在家带孩子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哪个星球来的,完全无法沟通。
自己内心产生斗争、纠结
事实上你要知道,我们今天面对的这些挑战,其实都是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投射。比如你在孩子身上看到不满的东西,在心理学看来都是属于你个人的阴影,也就是说虽然你特别不喜欢,但这样的品质在你身上一定也有。如果你身上没有,其实你根本不关心别人身上有还是没有,所以很多时候是你把内心的恐惧和焦虑投射在孩子身上了。因此一些爸爸妈妈说起自己孩子充满担心,我这孩子现在学习成绩不好,不专心学习就知道玩,将来可怎么办?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将来一事无成怎么办?但静心想想,父母说的这些话,其实说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
焦虑孩子的未来,或许是自己内心世界的投射
有些时候我们死盯孩子,只是因为我们不愿意面对自己。现在的父母很容易说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让你好好学习,不要输在学习的起跑线上,但其实孩子起跑线不是爸爸妈妈吗?你要不想让他输在起跑线,请努力奔跑。你干嘛自己不努力,而老是逼着孩子努力。或许我们自己也觉得努力也不一定有结果,天天加班事业上也不一定会有大提升,所以就只能死盯孩子。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很多情绪来自于我们跟自己相处产生的情绪。所以当你想要训孩子时,首先要想一想我为什么训他。俗话说,一个杯子里盛满了牛奶,你碰一下,撒出来的就是牛奶;一个杯子里如果盛满了水,你碰一下,洒出来的就是水。所以杯子里洒出来什么不取决于谁碰了它,而取决于里面原本装的是什么。你不能说死孩子不听话,天天老惹我我才发火的,你心中要没有火,其实谁也惹不出火来。你一定要想想你心中火是从哪里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是今天这个时代,我们看见自己越重要。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的哲学都认为人脑中至少有两个我。一个是早晨想早起干活的我,另外一个则是贪睡虫;吃东西的时候有一个想大快朵颐,想吃的特别爽,还有一个说不要吃那么多,你看你肉那么多,该减肥了;一个想努力的自己,一个想去追剧的自己……所以我们永远发现我们是对抗的。英文当中有两个表达,一个是I,代表主体的我。另一个叫me,是客体的我。但主体的我是谁,客体的我是谁?西方哲学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喜欢二分法,比如主我和客我、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但是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并没法解释。
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把“我”分成“现实我”和“理想我”。现在的手机都有美颜功能,所以很多人拍了照都会习惯性地修一下图:把眼睛修大一点,皮肤修白一点。不管是做成封面还是存在手机里,或者发朋友圈,总之,你认为那个才是真的你,但其实不是,那都是修出来的,只是你期待的你,而不是真实的你。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理想的我和现实的我,它们之间一直在发生冲突。
玛格丽特·米德把“我”分成“现实我”和“理想我”
弗洛伊德则认为这个世界可能有三个我:自我、本我、超我。本我代表着我们的本能、欲望,它是按照快乐原则行事的。超我代表社会的法律、道德标准。自我则夹在中间,要协调两方的关系,既要遵循这种现实原则,不能让超我太强大,也不能让本我太厉害。我们需要依靠生命力这种本能,也要遵从社会的基本规则,成为一个有道德有理想的一个人。因此三个我经常会有冲突,这也就是所有心理疾病的根源。这就是弗洛伊德为什么到现在经久不衰的很重要的原因,他发现了世界不太平的根源——人喜欢自己跟自己“搞”。
弗洛伊德则认为这个世界可能有三个我:自我、本我、超我
年底,北京做了一个名中小学生的调查,谈他们心中的父母。结果发现57.4%的中小学生厌恶或憎恨自己的父母,这是个非常激烈的词,爸爸妈妈听到了一定会特别伤心,就觉得怎么会这样,我为孩子做了那么多。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展现出来的并不是一个特别高贵、伟大、智慧的形象。比如盯着孩子写作业的时候,我们展现出来的可能是一个泼妇、流氓、暴君、说话不算话的无赖形象。有时家长经常会说你把这个作业做完就可以玩游戏了,但是等孩子做完了又说,你怎么就知道玩游戏,再做十道题。当我们对孩子言而无信时,就很难让孩子尊敬你。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看起来是我们跟孩子的问题,跟爱人的问题,跟同事的问题,其实不是,归根结底都是我们跟自己的问题。
这几年我一直在做一个五脑理论研究。大脑有五个部分,分别代表着五个我,这也就是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纠结,因为你不是你自己,你是一群我,是五个我组成的一个个体,这五个我互相之间是有冲突、有矛盾的,有时它们能在一起合作,有时则各干各的。当它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人就会不断自我消耗,活得不幸福。
第一个我在我们的肚子里,叫腔肠脑(肠脑),也被称为人的第二大脑。年11月3日,上海市药物研究所通过了一款新药“”,也叫甘露特钠,治疗阿尔兹海默症(老年痴呆)。这种病表现为突然记不住东西、找不着家、不认人,是一种大脑疾病。的治病原理是:先调整肠道菌群,生成很多氨基酸、短链脂肪酸,它们会影响人的神经递质,进而影响大脑的贝塔亚淀粉酶的淀粉蛋白的清除,也就是清除大脑垃圾,防止神经元之间的连接断裂。这个药物的上市意味着脑病可以肠治。比如说抑郁症、焦虑症、自闭症、精神分裂等治疗都先从肚子开始。
腔肠脑(肠脑)
为什么脑病可以肠治?血清素让人变得平静,有幸福感、放松,而人体95%的血清素都来自于肚子。我们今天战胜冠状病毒的免疫系统,70%来自于肚子,所以这是一个腔肠我。
第二个脑是在后脑小脑和脑干的部分,叫做爬行脑(警戒脑、本能脑),是爬行动物跟人共有的,负责应激反应(即战逃反应),其反应速度比大脑至少快~倍,是全身性的一个反应系统。这次我们在疫情期间产生的焦虑、恐惧、烦躁、过度担心、愤怒等都来自于这儿,不需要通过大脑皮层,只要我们一受到刺激,它马上就会做出反应。冠状病毒引起的白肺,就是因为人战胜不了冠状病毒,反应过度了,然后全身的合成白细胞都冲到肺里把肺堵塞了,所以肺就没用了,人也会死掉。所以一个人必须要学会跟自己的应急中枢和谐相处,不管是正念冥想、呼吸、太极拳,还是瑜伽,其实都是在解决后脑的问题。
爬行脑、边缘系统、大脑皮层(新皮层)
再往上就是边缘系统,是人类与哺乳动物共有的,称作哺乳脑,主要负责情绪与情感,这儿是我们的情绪中心。
然后再往上才是我们的大脑皮层(人类独有),负责逻辑思维、等级秩序、计算、决策等。
最后一个就是来自于大脑前额叶和大脑顶叶的一些大型梭状细胞和镜像神经元,这个部分能跟别人的情绪、情感、感受同频共振。比如我们在网上看到一些抗疫事件,我们会感同身受,会感动、会哭、会兴奋、会激动,这些感受就来自我们的镜像神经元,虽然我自己没有经历这样的事,但我看别人经历这样的事,我的神经系统也会开始兴奋,就像那个人一样。
所以人实际上有五个脑,如果它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了,人就会活得很平和、幸福。但如果处理不好,人就会很纠结,看到所有的事都不爽。所以我们要学习用我们的知识和信息去调整我们背后的神经代码:情绪反应模式、放松模式、人生脚本、价值观等。处理好自我关系,你会更幸福,处理好自我关系,是我们与这个世界和解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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