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化名），20来岁的女孩，皮肤白皙。7月20日上午，她医院风湿免疫科病床上，接受第三次复诊，满脸笑意。
几乎没有人察觉，她是一名红斑狼疮患者。
红斑狼疮，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又被称为“不死的癌症”，治愈率极低。“皮肤型红斑狼疮”最突出的一个症状，是皮肤上出现盘状或蝶形红斑，像被狼咬伤的痕迹，故称“狼疮”。
与皮肤型红斑狼疮不同，王婷的病变不局限在皮肤，已经累及脏器，出现了狼疮肾病和脑病，出现了不可逆的损害，属于难治性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幸运的是，1个月前，医院接受了双靶点CAR-T技术治疗获得了救治。
这是国内首例利用双靶点CAR-T技术治疗获救治的单纯性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医院医院建设以来的一项重大成果。
医院接受了双靶点CAR-T技术治疗获得了救治。
“与狼共处”的7年
从22岁到29岁，正值花样年华的王婷历经了多次红斑狼疮复发。“与狼共处”的7年间，这个中山女孩备受煎熬。
年，22岁的王婷，偶然发现腿部出现了显著的红斑。她辗转到佛山、顺德、医院求医，最终才确诊了红斑狼疮。“发病时会低烧，血小板跌得很低，正常人的指数在-之间，而我只有2。”王婷回忆，起初病情还算可控。“但是，我没好好吃药，后来恶化了。”
确诊不久后，女孩的面颊出现了大片的蝶形红斑，尿蛋白超高，肝功能较差，身体虚胖。为了抑制病情发展，王婷必须长期服用激素药物、靶向药物。而这些药物，却给身体带来了极大负担。
“红斑狼疮在20—40岁的育龄女性中尤为高发。现有手段只能对症治疗，缓解病情，而且患者几乎需要终身服药。”王婷的主治医生、医院风湿免疫科主任何善智说，“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过去最好的状态是维持‘可控’，真正达到治愈的病例极少。”
隔三岔五地入院治疗，让王婷一家的经济负担加重。药物治疗也给王婷带来不同程度的身体负担。直到年，王婷因病情再一次恶化而入院。彼时的王婷不仅全身水肿、蛋白尿指数很高、抗体阳性，还出现了狼疮脑病等并发症。
为治疗狼疮脑病，王婷接受了开颅手术。
“手术后，我讲话不利索了，词汇量变少了，算数能力没有了，拼音记不清了。现在我的颅骨还没有全覆盖。”沉默许久，王婷浅浅地拨开发根，指着颅脑说。
年底，对于王婷的病情，已经没有更好的治疗方式了。
“传统激素、免疫抑制治疗、生物免疫治疗我们都试过了。7个疗程结束了，效果还是不好。”何善智说，“所以，我们也在考虑，用创新的医疗技术帮助她。”
研究“生物导弹技术”
早在年底，医院医院之初，中山市临床医学研究所所长、医院党委书记袁勇作为学术带头人，就成立了CAR-T技术项目组，开启了一项创新临床研究。
CRT-T治疗技术是什么？
医院先进诊断与先进治疗临床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王伟佳把它形象地称为“生物导弹技术”。
“为什么叫生物导弹技术？CRT-T治疗技术过去主要应用于骨髓瘤、淋巴瘤、胶质瘤等肿瘤疾病治疗。在治疗肿瘤疾病的时候，CRT-T治疗技术能精准靶向杀死特定的肿瘤细胞，同时让健康的细胞免受伤害。这样的治疗方式，让肿瘤患者免去了化疗带来的痛楚。我们一开始考虑，这样治疗方法或许能应用在红斑狼疮的治疗上。”
患者王婷。
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典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主要病因是体内异常的b细胞、长寿长效的浆细胞，分泌了大量自身组织抗体，对患者自身组织产生了伤害，引发炎症，最终给皮肤、肾脏甚至中枢神经系统带来伤害。
“找到合适的CAR-T技术，就能特异性识别并杀伤异常的b细胞、长寿长效的浆细胞，从而治疗红斑狼疮疾病。”王伟佳说。
3年间，一个由数名博士、硕士及学生团队组建的CAR-T技术项目组，开展CAR-T临床研究，先后已有9名血液肿瘤患者入组，均达到预期治疗效果。
“前不久，一位肿瘤患者，原本右乳下有一个拳头大的肿瘤，通过我们筛选出来的CAR-T技术治疗，已缩小到鹌鹑蛋大小。”王伟佳说，“这才让我们有信心去尝试治疗红斑狼疮患者，因为在临床研究中，免疫性疾病在治疗过程中的不良反应，是不可能比肿瘤治疗的不良反应更严重的。”
“比起无药可治，我选择相信医生”
“过去，已有的系统性红斑狼疮动物实验证实有效，但能否用于临床未知。中山人就要敢为天下先，我们决定把CAR-T技术应用于系统性红斑狼疮治疗。”何善智说。
年底，医院的CAR-T技术项目组得知了王婷的情况后，先进诊断与先进治疗临床研究中心王伟佳博士团队和风湿免疫科何善智主任团队，联合中山市归气丹生物医药公司，制定了一份以双靶点CAR-T技术，治疗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临床研究方案，对创新治疗的风险和安全性进行了详尽的评估。
医院接受了双靶点CAR-T技术治疗获得了救治。
“她的病情太严重了，起初我们有很多顾虑，犹豫是否让她入驻项目组。”王伟佳坦言，“她还很年轻，孩子还小，我们不忍心看着她走向无药可治。所以，即便有风险，我们也决定放手一搏。”
“这个创新治疗的风险是不小。一级的不良反应是高热发烧；五级的不良反应是死亡。”王婷的心境仿佛徘徊在生死边陲，“比起无药可治，我选择相信医生。”
年6月11日，王婷再次住院了。
CAR-T技术项目组从王婷身上抽取了部分血液，并在血液中提取出T细胞。“利用患者的T细胞，我们在体外，培养构建CAR-T细胞，经过质量检测后，再将CAR-T细胞输回患者体内。”
当CAR-T细胞进入王婷体内，一些激烈的“斗争”就在体内展开了。整个治疗对王婷来说时间很短，却感觉很漫长。
“我会焦虑，担心有不良反应，只能看动画片来缓解。”所幸的是，在治疗过程中，她仅出现短暂高热。
6月30日，王婷顺利出院了，相比以前，她不再需要长期服用抑制免疫的药物或激素，各项指标趋于正常。“接下来，我们还会继续随访跟踪病例大约5年的时间。”王伟佳说。
“未来，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王婷的丈夫感慨。
“医院，是能够做到百姓认可，切医院。”袁勇表示，“这应该是全国首例成功的病例。经过我们的临床研究与创新，将杀死肿瘤细胞的机制转移应用到治疗红斑狼疮上，为难治性自身免疫性疾病，探索了一条新的治疗途径。”
王婷为医疗团队送锦旗。
南方日报记者曾艳春
卢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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