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春天,空气中都溶解了花粉的味道,随风飘散。 林尔森在一家物业公司的工程部上班,负责市区中心的星级住宅区,他每天乘坐8路公交车往返家与市区。林尔森对大城市的生活并不是很向往:CBD高楼、购物广场、堆砌公园,于他就像行走在漫画书中的墨黑背景,徒留阴影;相反的,清晨还来不及清扫的换叶枯*,人行道上被压扁的落花果皮,不曾遗忘;对城市路边的花坛里的花与草尤为注意,唯从这里能够感知四季的变化、沉睡的欲望和自我的存在。 某天早上,林尔森依旧在8号公车站牌前下了车,往公司方向走去,在视线转移的瞬间,一个不寻常的东西出现了:即将到公司大拱门前50米左右的长花坛里,在一棵还没长叶子的绿化树底端,穿过矮花丛的靠地面处,有几个白色的圆形泡状物,想要破树而出。 林尔森把背包带扭了一下弯下了腰,左手正了正眼镜以便看得更清楚些:是木耳吧,真的
白癜风治疗方法木耳,就是在花坛中间也能长出来。这个早上,对林尔森而已,像是久处黎明前的黑夜,霎时间破晓了。 回到了工程部办公室。惯例的早会上,他一直心不在焉:总在想着那诱人的东西会不会被别人也发现了,万一人家更近一些先下手呢;在检查车库消防系统时,也在幻想着黑木耳炒鸡蛋的芳香,又有着木耳蒸鸡的味道在萦绕着……一整天下来,几乎所有的木耳盛宴都过了一遍。 “再过一个夜晚,沾点露水后,”林尔森喃喃自语,“就可以拿着黑塑料袋去装回家了。”其实,他差点就没有忍住将这个发现告诉同事,因为他太高兴,迫切想要分享。但他及时压抑了他的兴奋,理由是[假如我公布的这个发现,木耳将会被他们给偷偷采摘了,或者至少被瓜分掉了!]这个念头一闪,所有的善良都躲到身后,此刻的林尔森渴望独自享有。 第二天的早上,依旧回公司。林尔森提前了半个钟出门。在那个花坛处,他蹲了下来,假装在查看木桩旁的消防栓,视线却是牢牢盯着那些已经长出一朵朵细小黑花的木耳们。看着他们藏在矮花丛下,不注意的话还是很难发现的,心稍微安宁了。他就那样半蹲着在那里,突然感觉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于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消防栓还未到保修期,还差好几个月呢。” 然而,他回身一看,那里站着环境部的一个清洁阿姨,她正拿着一把长木扫把,愣愣地在看着他。前方这一带的环境卫生也是由公司负责的,而负责这个区域的人正是眼前这位阿姨,她是隶属兄弟部门环境部的员工。她大概五十岁左右,有点儿胖,看起来并不和蔼,虽然同一个公司的,但平时对林尔森也是不大搭理。似乎她的关注点只有绿化带里的枯草落叶和偶尔飘在地面的纸屑,一切等待她清扫的痕迹,而对其他的人事物不大感冒。 这一天,林尔森对这条路上的所有消防栓都检查了几遍,如果你留意他,就会发现他一天的工作都盘旋在花坛附近,至少不出视线范围。远远地看着花坛里的木桩,还有那位胖阿姨的位置移动。心里也在估摸着,木耳什么时候采摘好,等多一天还是小小时候就摘了吧。 恰好,那个晚上下了一场春雨。 雨后的清晨刚好是休息天,林尔森却盼望着回公司,他的背包里早就放着几个黑色的塑料袋。等到他下了公交车,满心欢喜地往目的地走去。远远地看到
白癜风公益在花坛的另一边,那位胖阿姨正埋头在矮花丛里掏什么东西。他快步向前。最先发现的那个木桩底下,朵朵木耳正努力盛开着,还带着点滴滴春雨露水,他急忙开始采摘。 “呀,你也来采木耳?”胖阿姨问道。“这样子说来这些木耳是真的很好吃的啦?我刚刚采摘了一些,但不敢保证能不能吃,怕是……现在好了,我得回去叫多几个人来帮忙,后边的还有长得更大朵的呢。”说完,她便大步走开了。 林尔森一下子惊呆了:还有更大朵的?而他竟不知道。感觉像是自己的一次意外收获眼睁睁地变成了别人的,心很酸。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从情绪崩溃中醒来变得慷慨起来。于是,他对着巡查的保安们喊道:“你们想要晚上加餐吗?花坛里长出来木耳!你们跟我一起,每个人都有的!”然后大家一起紧跟着胖阿姨。 大家都采摘到了黑木耳。其中,某个保安说:“如果我们一起去饭堂弄个木耳午餐一定很棒!”然而,最后所有人都带着各自的木耳回到自己家。 不过他们很快又重新见面了,就在同一天晚上,集团公司的诊所里,都是由于食物中*前来洗胃的。中*都不严重,因为每个人吃的蘑菇数量并不多。 周一,林尔森和胖阿姨都在人事部的办公室里,各自请假,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