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再做一张油印的卷子,已是十点过。成默又拿出习题册,继续温习功课。坐在前面的女孩开始收拾课桌,他赶紧把习题册收好,等着和她一起走。 肖晓拿了本书自顾出门回家,成默也跟着出了教室。除了教室灯光能够映照到的地方,外面一片漆黑。 从教室出来,要穿过大殿侧面一个黑黑的走廊,再下几步台阶出门楼到街上。成默抢到前面,拧亮手电候着。待肖晓走到近傍,才继续保持在她左前一步的位置,始终照亮她面前的路。两人就这样亦步亦趋一路行去,悄没声息。 到了街上,向右行出几十米,转左一条直直的石板街。街上没有灯,幽幽暗暗,只偶有门缝透出一点点光,在街上留下昏*的一道。两人还保持着那样的距离,一路走来,谁也不开口说话,街上寂然无声。走到街尽头,再左转,就是通往码头的下街。肖家就在这下街的正中间,那是一栋突出于两旁房屋的木楼。 到了门前
最好的白癜风医院在哪里,成默站在一侧,看着肖晓握着那铮亮的*铜门环,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肖晓回头,扬手挥了挥,展颜一笑,“你慢点!”那笑颜似乎把茫茫夜色都点亮了。 “明天见!”成默微笑。肖晓进屋,反身把门合到剩下一
白癜风哪家医院看的好条缝,就那样望着他。成默向她挥挥手,转身没入夜幕中。身后传来上栓的声音,他才关了手电,放慢脚步走在漆黑的街上。 很多人都知道成默和肖晓好上了,可是怎么个好法实在说不明白。 成默以中学第二的成绩落榜,老师和家人都劝他复习。他到下一届初三复习时,和应届的肖晓成了前后座。毕竟是学霸,同学们喜欢找他问作业,肖晓也一样。久而久之,肖晓一闲下来就喜欢转过头来和他聊几句,他也喜欢和她说话,淡淡的喜欢。 学生伙食都是自己用搪瓷缸子盛好米、水,放到教室角落那个大竹筐,由值日生送到伙房去。伙房在学校右下角,那里有一眼大灶,灶上坐一口大锅,边沿用砖头水泥砌得有一米多高。蒸饭师傅把那些搪瓷缸子一层层码好,盖上木盖,蒸上一个多小时,等到学生放学,再揭盖起锅,分班级点数取回。家里舍得的学生,就端了饭缸去校门旁小馆打五角钱炒菜,或者两角钱肉汤。家里贫寒一些的,要么吃自带的咸菜,要么去另一个小店买五分钱豆瓣下饭。 成默是咸菜下饭的一员,每次都端回没几个人的教室吃。吃完饭,学生们三三两两去码头沙滩上洗碗。搪瓷缸子用河边白沙擦过,再在水里一透,就干干净净。不知什么时候起,成默洗碗时肖晓总在河边玩。像肖晓这样家在场镇的学生,当然是回家吃饭。这个时候,她本不应出现在河边,成默却也不奇怪,洗完就过去和她站一会儿,也不说话,各自默默地踩沙、玩水。大家都回了,他们也慢慢往学校去。一前一后,既不过分亲近,也一点不显生疏。 初夏日长,有时下午放学后,成默用塑料桶拎了衣物从学校伙房出去,走过一片菜园,再穿过一片树林,就到了河边。这里既是街道背面,又没有大道通过,格外安静。绿水悠悠,青山倒映,只偶有渔船“嘎吱嘎吱”摇桨而过,带起一路波纹。肖晓每次都会跟来,就坐在河边青石上,看着他洗衣服。有时看到他把一些小物件掩掩藏藏,就觉得格外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女孩欢快的笑声,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而温暖。在这安静清幽的河边,一丝临水而生的淡淡怅惘,也被这笑声冲得烟消云散。 场镇就那么大,没多久,就有人问船老大,“老肖,你家肖晓耍朋友了吗?那小子不错,斯斯文文的。” “小子有本事就去耍,看他降不降得住嘛!” 随着呵呵一笑,站在船头的黑大汉,把手里竹篙“哆”的往水里斜斜一插,那雪亮的篙头就没入泥沙中。又一撑,长长的竹竿弯成了弓,载了二三十人的大木船就悠悠向河心荡去。再举重若轻一收,竹篙又回到了大汗手中。 第二年中考,成默再次以第二名落榜。他准备放弃,要么上高中,要么去闯荡。父母不同意,老师劝他再努把力,于是他再次坐进了初三教室。肖晓也落榜了,但成绩比预想的好,老师说复习一年或许也有希望,父亲说女孩子多在学校呆一年也好,于是,她和成默再次同学。 或许是同病相怜,在新一届初三班上,他们干脆坐在了一起。